咕掌难茗

wb同名 这边缓更

【火树琪花|20:00】黄少天不想说话

上一棒:@Asksong 

下一棒:@哒哒咚 

  

*少天视角的周叶,大ooc预警!

    

H市的冬天挺冷,起码比G市冷一圈。春节休赛前的比赛也终于结束了;而国家队的大多数人也决定约在空的一天聚餐再作其他安排。我在空气里苦中作乐般吐到第三团白雾的时候,伴着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声,门终于开了。

 

出乎我意料的,苏沐橙看到我后似乎露出了一点惊讶的意思。她说:“咦,少天你怎么......?”我则把手在她眼前摆了一摆:“妹子你愣什么呢?别人是都没有来吗?哎,好冷好冷。哦,你是不是在问我队长?他说今天不来了,我就只好一个人过来咯。老叶呢?”

 

苏沐橙顿了一下,好像要说点什么,但是我很快就在她身后找到了目标,很欢快地喊道:“老叶老叶!怎么看到客人了还不来招呼一下?提前说好了啊,我要喝龙井———”这句话还没酝酿完,叶修却走过来,作势要把我往门外推:“谁啊你,不认识,谁请来的客人?”

 

外面冷得要死,鬼才要出去。我就抱着门喊道:“不是苏妹子说的吗!队里年底一起吃个饭!那我当然是客人了。怎么了,你们要翻脸不认人了!哟,领队说话不算话不要脸!”

 

叶修听到这话也愣住了,他说:“你记错了吧?”

 

啊?可是苏沐橙此刻也举着手机蹦过来:“对啊对啊,我们约的是明天嘛。”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我们的聊天记录。我不信邪,低头摸手机:“不是吧不是吧?我不可能记错啊......呃,好像还真是我看错了......哎,那我们队长为什么不拦一下我!我还说他在酒店里为什么不出来,还以为他生病了......”叶修则咂着嘴道:“文州么......”很高深莫测的样子,似乎对队长很了解的样子。

 

总而言之,我就在今年年底闹了个乌龙。我和队长落脚的酒店离这边跨了大半个H市,主要是外头冷风吹得人头痛,我实在不想白跑一趟。叶修转身去房间里上号和队长吐槽去了,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留下来吃这顿饭了。

 

 

然而当我换了鞋子进了客厅,我才在饭桌边看到另一个人。硬要说的话其实我跟这个人不是很熟,虽然常规赛最后一轮蓝雨就是对上他们;虽然我们是国家队的同事;虽然......好吧,这个人是周泽楷,我不得不承认。毕竟据我所知,周泽楷没有双胞胎兄弟;听说老叶倒是有,只是每次问他都被他糊弄过去......

 

周泽楷听到声音,抬起头看我,点了点头。我也点点头。不就是装酷吗,谁不会呢?我人称蓝雨小酷哥,谁还能酷得过我?不过我也由此想到一件事,我是因为记错日子才今天就来了老叶家里,那周泽楷是因为什么?难道坏记性会传染?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问,周泽楷却站起身,朝我走过来。我颇为警惕地看向他,怀疑他要因为当时最后一场我对他的击杀打我一顿。但是他没有,原来是叶修从房里出来了。周泽楷越过我走到叶修面前,蚊子叫似地说了什么,我没听见;我回过头,看到叶修挺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说:“好吧,那今天晚上就四个人吃饭吧。”

 

“好吧?”我不满道,“这个词我就不喜欢了。能让黄少天和自己吃一顿饭是多少人做梦都在想的事情。懂不懂什么叫做剑圣的含金量啊?今天这顿饭就是有了本人———才圆满了,懂不?”

 

周泽楷点点头:“那你别吃。”

 

欺人太甚。我当即就要开口,一张开嘴巴却被叶修眼明手快地塞了个橘子。他说:“吃吧,堵上您的嘴成吗?”还没等我抗议,他又转回头朝周泽楷脑袋上拍了一下:“你也吃饭,维持一下自己的高冷人设行吗?”

 

老叶没打我,我咬着橘子,感觉有点泪目,我就知道,同样是国家队的选手,他还是和我最铁。虽然但是我还是想说,他给我塞进来的橘子是带皮的。但他让我在周泽楷面前挣足了面子,我原谅他了。

 

 

苏沐橙把鲫鱼汤端出来,喊我们坐下吃饭。我自然是坐在叶修边上:“老叶你们今天怎么吃那么丰盛?我本来还怕我来了不够吃呢。你看又是鲫鱼汤又是红烧肉又是番茄炒蛋的,这不比吃酒店的饭好多了?我得先尝尝这个炒蛋......哎,周泽楷你干嘛?”

 

周泽楷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叶修的另一边,筷子抢在我之前夹了我原本要动的菜。他这次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吃饭。叶修看了他一眼,把红烧肉往我面前推了点。

 

叶修他真的,我哭死。

 

我决定不跟周泽楷计较了。你们看他,明明也是来蹭饭的,但是一点都没有在别人家做客的自觉。叶修下次还会请他来家里玩吗?肯定不会了。这样想着,我又觉得周泽楷有点可怜了。他平常话也不多,说不定今晚本来就很尴尬了,我的到来更加凸显了他的格格不入。

 

那盘炒蛋我没有去动。我望了一眼周泽楷,决定限时今日让他体会一下与我做朋友的温暖。

 

我真是好温柔的男人。

 

 

苏沐橙和叶修刚才在讨论北京这几天的天气,大概是在商量之后叶修回去过年的事宜。这种事儿我也不好插嘴,但不得不说叶修(或者是苏妹子?)做饭的手艺真不错。饭吃半碗的时候,苏沐橙突然说了一句:“......你去北京要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我头也没抬:“嗯?我也要去吗?”

 

好像是我的错觉,这句话之后,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抬起头,看到周泽楷点了点头,打破了这份沉默:“都准备了。”

 

叶修还在扒饭:“随便买点得了,别太兴奋。”

 

苏沐橙说:“小周不会紧张得睡不着吧,哈哈。”

 

我打断道:“咱们亮明牌说话行吗?原来刚刚那句话不是问我的。哎,老叶,周泽楷要跟着你去北京玩?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你真不够意思,到底跟谁关系更好?”

 

苏沐橙望了我一眼,张了张嘴,说的却是:“你还加饭吗?”

 

我碗里的饭明明还有一半。但我已经察觉到了氛围不对。其实我挺少见私底下的叶修————我说的是,和荣耀、和比赛不搭边的叶修。我刚刚见到他拖着粉色的毛绒拖鞋踢来踢去,还能嘲笑一番他的少女心;但此刻我却有种感觉,似乎这三个我都认识的人在背着我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叶修给我夹了一筷子菜:“别多想。”我点点头,心说你再不制止一下这个奇怪氛围,我的脑内剧场都能演到你和周泽楷在一起了。

 

我夹起菜,听到叶修非常淡定地加了一句:“我带小周回去看我爸妈。”

 

吧嗒。

 

我的筷子落了地。

 

看爸妈,这是不是一种委婉一点的说法?它应该有一个更加家喻户晓更加耳熟能详的说法怎么说来着———

 

“见家长。”周泽楷更加淡定地补了一句。

 

 

叶修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转向我:“筷子拿去洗一洗。”

 

“......老叶我其实更想把我耳朵洗一洗。筷子可以放一放,要么你帮我把脑子洗一洗好了,我好像出幻觉了。”

 

 

等这碗饭吃完,我也真正消化了这个消息———那就是叶修居然和周泽楷搞在了一起。我想,刚刚如果他们糊弄一下我,或者开个玩笑,这个事情也会过去。但是叶修直接坦白了。老叶是真的拿我当兄弟,确实是有点感动的。我把碗放下,对叶修郑重地说:“哎,好吧。虽然我是现在还是有点小震惊小震撼的,但是你懂我的,我这个人一向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我们队长那里如果你还要瞒着......我会帮你打掩护的。”

 

“嗯,什么掩护?”叶修问道,“文州知道咱俩的事啊。”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叶修接着说道:“我也没有说要特别遮掩着吧,楚云秀啊王大眼啊他们,或多或少都来问过了。我还在想你天天凑我这么近应该早就有数了呢?”

 

 

有数!有什么数!老叶你说有什么数!感情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就我被蒙在鼓里!这种事难道不应该听你亲口说的吗!光用眼睛看怎么知道你们这俩根正苗红的职业选手居然是俩给!用眼睛看怎么能知道!你们不就是老是训练时脑袋挨一块吗!不就是老是一起吃食堂下馆子吗!不就是你时不时给人家周泽楷开小灶吗!不就是好几次下训了你还单独留他训练吗!......

 

我突然冷静下来,问叶修:“我上次看到你们俩在楼梯间,干嘛呢?”

 

叶修面不改色道:“有这功夫你不好奇点别的吗?”

 

我说:“你先老实说这个。上次我在楼梯间看到你俩凑一块,你说是在点烟来着———我当时信了还跑得老远,现在一想才觉得不对劲,你俩当时到底在干嘛。”

 

苏沐橙从餐桌边抽出一包瓜子,我差点就和她说给我两颗;猛然醒悟过来,现在不是我看戏的时机。

 

叶修对我避而不谈这个话题,我只好换一个问题问———换个问题问的一部分原因是我突然发现,我其实不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到时候还要从那条楼梯间走过,毕竟过完年回来老叶还是我领队。不过总而言之,我换了个比较常规的问题:“你俩什么时候,呃,那个啥的?”

 

“哪个啥?”这次不只是叶修,状似发呆的周泽楷也转过头来看我。

 

”我说的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哎呀,我是说你俩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才发现这个词有歧义。但是让我对着叶修和周泽楷的脸代入到一对小情侣身上实在是有点难。我也无法脑补到这俩人约会的场景,有点雷人。脑子里只浮现出了老叶捏着帐号卡对着周泽楷说:“先吃晚饭,荣耀,还是......我?”

 

 

叶修眼都不眨道:“世邀赛赢了以后。”周泽楷也点点头,问我:“你脸色怎么回事?”

 

我摆摆手,生平难得地不想多说什么。虽然我对这俩人的关系,不说是非常熟悉,只能说是从未联想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自动为他们分配好了谁“夫”谁“妻”。但这种事儿问出来求证实在是有点尴尬。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好问的,张嘴张了半天,感觉问什么都冒犯,啥也不能问。这就导致本人当时的状态非常尴尬非常丢脸。

 

而反观两个当事人呢,一个已经在抽饭后烟,一个则很自觉地围了围裙去洗碗;这种氛围居然很惬意。周泽楷平常话少,我以为他在爱人面前会好一点,但似乎也并没有变得有多话痨;只是在刷碗的时候转过来自然地问,买来的对联写什么字?叶修含着烟,含糊不清地说,你明早去旁边公园里溜达一圈,找那写毛笔字的老大爷写上一副就行。周泽楷就哦了一声,继续他手上的事情。苏沐橙似乎看出了我的抓心挠肺,主动问叶修:“你们以后有没有打算去国外领证?”

 

这个问题明显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我才反应过来叶修和周泽楷要面临的这个比较现实比较残酷的处境。我跟周泽楷这人不太对付是一回事,看他和叶修在一起是另一回事。他俩真在一起,生活上肯定处处是麻烦,我希望他俩能好好生活,永远都是只用操心荣耀的那档子事。某种意义上这也是我对所有职业选手的一个期望,毕竟像叶修这样能够做到除了荣耀之外心无旁骛到一种境界的人实在是太少。

 

叶修慢条斯理地把烟抽完才笑了一下:“我们?已经领证了。”

 

这进度也太快了。显然苏沐橙也不知道这件事,非常震惊地去捏叶修的袖子晃;我本来想作势去晃他的另一只袖子,但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周泽楷似乎瞪了我一眼。好吧,俩死给。我在心里冷笑一声,选择了拍桌子和言语攻击以示我的震惊。

 

“我今晚才刚得知这么一个大瓜,你就爆一个更大的?好家伙,老叶你这回可是领先联盟众单身狗一大截了。你今天必须得好好地细细地描述你们领证这回事!你看把人苏妹子都急成啥样了?说实话,你们是不是趁着打比赛那段时间在国外领的?哎不对啊,你刚刚明明才说是赢了以后才确立的关系?”

 

叶修就从他那身家居服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个红色的证晃了晃:“没啊,就上个月办的。”

 

上个月就更不可能了。上个月叶修还在兴欣做指导呢,打比赛的时候我看到了来着;更何况,国内能给同性恋颁证吗?必然不可能的。我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假的吧?”

 

没想到叶修居然点了点头:“就是假的啊。上个月去找小周,在外滩边上找了个兼职办假证的小店弄的。”

 

我一下子有点无语。苏沐橙也默默坐回去嗑瓜子。叶修似乎并未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有多幼稚。我也很震撼于他居然把这么一本槽点满满的小本子随身携带。我想,周泽楷该不会也是这样的吧?他身上的衣服好像没兜......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周泽楷摘了自己身上的围裙挂在墙上,很自然地从自己外套的暗袋里也摸出一本一模一样的红本本,摆在叶修那本的边上。

 

苏沐橙扶着额头道:“哎呀,你们这个可一点都不浪漫了。”

 

“怎么不浪漫了?”叶修撑着下巴,笑眯眯的,“那个店主看两个大男人搞这个,居然一点也不奇怪,完事儿了还给我俩送了朵花。”

 

周泽楷点头:“红玫瑰。”

 

叶修想了想,又道:“那个店里还放了音乐哦。”

 

周泽楷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似乎是想笑,眼睛弯了一下。片刻后,还是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猜要是旁人不在场,他大概就要说点肉麻的话了。别管老叶怎么想,总之我不想听。

 

苏沐橙还想再八卦些什么,我却觉得这一顿饭下来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还是不听为罢;反正明天总有时间再会,我今天还是先走吧,于是摸着吃饱的肚子,滚了。

 

 

晚上回去,队长还跟我打了个招呼。我一想起叶修说队长早就知道这事儿就气,他还不告诉我,还由着我今天去出丑,太讨厌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叶修和周泽楷穿了笔挺的西装,站在一块异常可笑的红布前。一门之隔的外面人声鼎沸,屋子里却静悄悄的。模糊了面容的店老板说,你们看镜头,笑一笑。闪光灯闪起前,周泽楷握住了叶修的手。我在梦里看不清两个人的脸,但我猜周泽楷在这个时候笑了一下。店里放着某种我听不出曲目的音乐,悠扬而转急促,好像是在概括这两个人的命运交织的某段过程。那一刻我想,干嘛想这么多呢,这两个人要能这么过下去,挺好。

 

醒来之后我上了qq,鬼使神差地跑去问叶修,那家店里到底放的什么音乐。想来能让老叶念念不忘这么久的音乐,必然有其存在的特殊性。如果有朝一日能吃到他俩的酒席,我会建议他们婚礼上放这首歌。想到这里我敲了一段祝福他的话,光标一闪一闪地,好像我梦里的闪光灯无声地亮。qq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一会儿,叶修才发过来这么一句。

 

【君莫笑】:这我倒不太清楚。光记得词儿了,什么“东边不亮”什么“西边亮”的。

 

 

我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哑然失笑,什么交织命运的浪漫音乐,感情人家听的是二手玫瑰。叶修又打了字发过来,急急忙忙的,说是周泽楷在公园里被写春联的大爷缠上要给人家孙女当上门女婿了,自己得去解救他了,就不多说了。

 

我想了想,把那一段的煽情话都给删了。我说,行,你俩去吧。

 

什么也没变,就这样。如同一年要到头了,又是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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