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掌难茗

wb同名 这边缓更

【周叶】下坠

吸烟有害健康,小周你可不要学啊。

 

说这话的时候叶修指间还夹着一支烟,往半空中吊一缕要散不散的轻雾。

 

他抽烟不按根计数,每隔一段时间周泽楷就能从角落里摸出来几个空烟盒,活脱脱被叶修玩成了捉迷藏的游戏。

 

烟,周泽楷在少年时期也接触过几次,不过和他本人没什么联系。多半是身边的同龄人蹲在厕所里,从下往上递给他:“来一根不。”

 

周泽楷的应对方式也挺千篇一律,沉默着摇摇头,然后走出烟雾缭绕的卫生间,身后还传来几声低低的嬉笑。

 

生平第一次他对烟产生了兴趣。烟十年如一日地散发出呛鼻的味道,只不过捏着它的人换了。与其说他对烟感兴趣,不如说他对抽烟的人感兴趣。

 

他很难得地问,能给我一支吗。

 

叶修用两根手指轻巧地夹着烟,然后身子往后一避,把烟举得远一点,好像这样周泽楷就拿不到了一样,又隔着空气虚虚地点了点周泽楷:“我不带歪小朋友的。”

同样的空间,四方天地,周泽楷一个人呆着的时候,空气稀薄而疏散,呼出的气结出了白霜。叶修大咧咧地挤进来,嘴里叼着一只烟,把原本就稀薄的空气给烧干净了,烧不见了,留了一地的火星子。碰一碰就要把周泽楷烧着了,从空中给燎落地了。

 

很多人叫周泽楷枪王。枪神。他就见得真的是神吗?神会落地吗,神会摘下另一人嘴里的烟吗,神会追逐七情六欲百般滋味,把困不住的情绪发泄在动作上,乃至于两眼发红吗?

 

一方面他在赛场上厮杀,一点地,高高地冲上云霄,一甩枪,从枪口里射出能夺人性命的子弹。

 

一方面他在这个房间里沉沦,嗅着烟味把血和肉交融了。

 

 

有一次他们在做的时候,周泽楷取过了床头柜上的烟盒。他取出一根,很沉默也很平常地用打火机点着了,然后学着叶修的动作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叶修撑起点上半身,拢着皱巴巴的衬衫很感兴趣地看他。

 

周泽楷捏着烟咳嗽,咳得撕心裂肺,手都在抖,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烟熏火燎,烤了他的舌尖连带着喉腔顺着往下延伸到肺乃至心脏,眼前都雾蒙蒙的一片。

 

他们的身体还相连着。他一动叶修就不好受了。但叶修还是笑得很大声,让周泽楷无端想起来了少年时期蹲在厕所里嘲笑自己的同龄人。

 

叶修笑够了,就抬起头,把周泽楷手中的烟拿过来,慢条斯理地叼进自己的嘴里。他很有点从容不迫,张开嘴,呼出一口轻薄的雾,吹到周泽楷的脸上。

 

他说,小周,你好糟蹋我的东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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